天使在中國:尋找財富新出路
2012-01-04

  中國的新興充裕階級能否經過天使投資這一途徑,打破投資渠道充裕和企業融資艱難的雙重窘境,為自己的財富找到增值新入口?

  我第一次見到溫躍宇,是在2011年8月,一個日頭毒辣、經濟大環境卻寒意陣陣的季節。事先,“限購令”正在漸漸勒緊中國二三線鄉村房價的喉嚨;上證指數拖著繁重的腳步在2500點四周彷徨;歐洲深陷債權危機,美國股市動亂。這是一個焦慮的世界,一團體人都在擔憂財富升值并試圖為團體財富尋覓出路的躁動不安的世界。

  溫躍宇身穿深灰色T恤和發皺的灰藍色棉質休閑褲,神色緊張,說話不緊不慢。他是北京一家網絡游戲公-司的CFO,正在準備公-司上市,身家大約可以數百萬美元計算。

  出世于1976年的溫躍宇,大學畢業之后去鋼鐵企業待了三年,1999年與冤家離開北京做網站,中途感到在資本運作、公-司治理等方面學問充裕,又讀了MBA。2004年,他到冤家興辦的挪動互聯網效勞公-司做治理,具有一些股權,這家公-司被并購后,他有了人生的第一桶金,開端嘗試做天使投資。

  2005年,溫躍宇冤家的同窗投資電視劇,說還差兩百來萬,冤家拉著他一塊投,他不好回絕,跟投了20萬元群眾幣。事先導演卷錢跑了,溫初嘗失利味道,但并沒有就此罷手。他最自得的投資是在2006年,結合兩位冤家向一家做挪動防偽軟件的公-司投了500萬元。這家公-司軟件的數據庫與廠家聯網,消耗者購置一包香煙,刮開防偽條,經過這家公-司的手機軟件輸出號碼即可曉得煙的真假。2007年,有公-司以2000多萬美元的價錢收買了這家公-司,溫躍宇的投資取得10倍報答。

  2008年,他投了一家做手機閱讀客戶真個公-司,這家公-司的出賣機遇沒有掌握好,錯過了2009年資本市場行情好的時分,2010年只賣出了幾千萬元。他的100萬元投資,報答是500萬元。

  “我心態還好,第一我投的錢未幾,第二我每次投錢都把這筆錢在資產負債表上歸零,沒了就沒了。”溫躍宇注釋說:“我不是那種投20萬非掙回200萬的人。這種投資必定要當玩兒來投,有1000萬投100萬,別有200萬投150萬,那你早晨一定睡不著覺。”

  從2005年在電視劇上栽跟頭開端,到如今溫躍宇一共投資了7個初創公-司,其中3個失利,2個變現,還有2個活著。他的投資金額從20萬元到100萬元不等,擁有股份5%至20%不等,取得報答超越1000萬元。溫躍宇可以承受的投資喪失總額最大限制是團體資產的10%。

  一般,溫躍宇投資的公-司來自于同事、客戶、同窗、冤家等熟人的先容。他挑選項目有兩個規范:高增加和VC(風險投資)喜愛。高增加的行業才可以帶來高報答;挑選VC喜愛的項目,一來天使投資人有參與渠道,二來公-司能繼續取得資金開展—過去做挪動互聯網的時分,他在國際VC圈積聚了人脈。

  他喜愛做這樣的事,一是他自己靠這個掙錢:“做這個事一要錢、二要經歷、三要人脈資源。我學過MBA、財務,能協助守業者。我的情商比擬高,他人跟我打交道不累。我曉得有些老板,守業者拿他的錢很舒服,實在這些人也不是好人,只是溝通技巧不行。”

  二是這個職業能給他帶來滿意感:“我喜愛當教師,我喜愛跟人講道理,有成績感。比方守業團隊的人,挺有天賦的,你花兩小時給他講透了,他看著你的那種崇敬、尊崇的眼光,讓我有滿意感。”

  同溫躍宇一樣,身在大連的姜樹梅也在找初創公-司做股權投資,為手里的財富尋覓新出路。這位40多歲的女士和母親兩代人靠做培訓學校積聚了一些財富。在賣掉其中一個學校之后,她手上有了一筆錢。

  姜樹梅第一次見到小徐和他的同伴,是在大連束縛廣場旁一個很破的民居里。五位20歲出頭的年老人,衣著褲衩背心,與泥瓦匠和修建工人混居,開心腸寫著代碼。2008年,姜在大連外地論壇上發了一個帖子,尋覓投資項目,收到了六份貿易方案書,其中一個就來自小徐的公-司。事先這五位開創人已守業一年多了,延續六個月只拿200元的工資,注冊資本3萬元曾經花得差未幾了。這些人都是外地人,沒有住房開支,只花一點交通費,吃飯靠幾個包子就湊合了。

  姜樹梅問小徐,她在理想里的學校賣了,網上能建學校嗎?小徐向她展現了美國電子游戲“第二人生”里的虛擬世界。姜樹梅本來對互聯網一竅不通,但她覺得小徐做的事情挺新鮮。她決議投資小徐的公-司,模擬“第二人生”,在網上發明一個“中國城”(China Town)。于是,她先給小徐他們匯了5萬元過去,讓他們先做出“中國城”的游戲模型。

  “這五萬元給得稀里懵懂的,沒有簽任何協議,他們是外地人,隨時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姜樹梅事先回想說。但僥幸的是,小徐他們沒有走,做出了模型,然后又增資擴股。姜樹梅投了50萬元,這家公-司的宣揚用度、款待費等很多用度,走的是她自己公-司的賬。陸延續續地,姜樹梅在這家公-司花了將近100萬元。小徐他們一絲不茍,拿到錢后,這幾團體每月工資最高的拿3500元,最低的拿1800元。公-司搬家裝修,買最廉價的白布做窗簾。

  這個守業幾經折騰,時期,小徐將自己的婚房賣了搬回父母家住,五個原始股東走了兩個。如今公-司在做手機游戲、三維動畫等業務,還經常碰到欠款不給的客戶。新疆有個客戶做伊斯蘭修建作風的幼兒園三維動畫模型,整個項目簽了100萬元的合同,前期給了10萬元,前期就拖著不給錢了。“碰到很多這種項目,但公-司也沒有死。”姜樹梅說。

  “他們不過比我的兒子大五六歲,我把他們當自己的孩子看,做過他們的證婚人,也私自借錢給過他們。我做了手術,手臂不能受涼,療養時期在咖啡店和他們談事,大理石桌面很涼,他們趕忙用雜志墊在我胳膊下,這讓我很打動。”

  姜樹梅自己在做培訓學校,現金流很好。她 單個項目能承受的資金喪失是100萬元。“我的規劃是3個項目,假如都失利了,闡明我眼光有題目。如今這是第一個,尚未勝利,只能說還活著。”

  不論姜樹梅能否熟悉到,但她和遠在北京的溫躍宇都可以被歸入“天使投資人”的行列了。這種用團體資本,經過股權的方式,投資初創期企業以期取得投資報答的貿易方式實在并非新興熱門。金山董事長雷軍、真格基金開創人徐小同等人常以此頭銜見諸報端。但世界天使投資協會理事、中國群眾大學風險投資研討核-心主任兼博士生導師劉曼紅提-示我,雷軍、徐小平這些資產以“億元”權衡的人是金字塔尖的人,你該當去尋覓金字塔的兩頭層—資產總額在數百萬美元的富饒人士。她從1997年就開端研討天使投資。

  在北京、深圳、上海、杭州這些民營企業活潑的中央,我尋覓到數十位天使投資人,他們都契合劉曼紅的描繪:單個項目投資金額最少的是5萬元,最高的是800萬元,少數在100?200萬元之間。以投資金額以及項目數目來看,他們應屬于“高凈值人群”—團體可投資資產超越1000萬群眾幣的集體。招商銀行公布的《2011年中國公家財富演講》顯現,民營經濟的活潑使高凈值人群范圍正逐年擴展。2010年,中國的高凈值人群數目達50萬人,比2009年增加9萬人,年增加率為22%,高凈值人群持有的團體可投資資產范圍曾經到達15萬億元。

  溫躍宇說:“像我這樣的人,中國可以有十萬,雷軍這樣的可以有一百個。一團體再富饒,也挑不起大梁。”

  而姜樹梅則說:“這事成了,我就是投資人,失利了就做天使吧。”

  扎堆互聯網

  2011年9月1日,在清華大學東門四周的星巴克咖啡店,我見到了景林投資散伙人石宏,景林投資治理著20億元群眾幣的PE/VC基金。他也是近幾年活潑于中關村的天使投資人,這里不斷被稱為“中國硅谷”。石宏膚色偏黑,頭發稠密,看下去四十歲出頭,實踐上已54歲了。

  石宏1986年去美國留學,是哥倫比亞大學的博士,在貝爾實驗室、朗訊任務過。1998年,他與人興辦一家互聯網公-司,面向中小企業做虛擬主機托管,6個月后就被人用2400萬美元并購了—石宏可以算是從第一波互聯網浪潮里受害的人。

  石宏做天使投資的出發點,是多年前在美國興辦的一家互聯網公-司,后果失利了。目前,他投資的項目里,有一家公-司年盈利已有幾千萬元,方案2012年到香港IPO。另一家公-司在他投資一年后取得幾千萬元的新一輪投資,他持有的股份有一半以4倍的投資報答參與,另一半則以二十幾倍的增值由他繼續持有。

  坐在星巴克的遮陽傘下,石宏用手虛畫了一個圈:“很多天使投資人都在中關村地域找項目。”他立起身,在四周轉了一圈后回來說:“剛剛還看到我的一位老外冤家在這四周晃來晃去,他也是天使投資人,想先容給你可一下子又不見了。”

  “固然都是拿團體的錢投資初創企業,但不同投資人有著不同的作風和特性。”石宏說,有的人是完整的財務投資,不懂也不論。不像VC,有專業的人做數據剖析、失職考察,所以單槍匹馬的天使投資人一般只投自己熟習的范疇。只需熟習的行業,天使投資人才可以一眼望過去,看得準,還幫得上忙。

  石宏自己提供應守業者最主要的東西是非財務價值,他在通訊行業任務多年,人脈極廣,任職過中大型公-司高管,又創過業。“我的最大價值是對守業者在產品和貿易方式創新上的協助,以及在無線通訊和互聯網行業里的資源整合。” 他曾帶一個守業者面見國際某大型手機廠商的CEO,一周后,該手機廠商就決議在幾百萬部手機上裝置這家守業公-司的軟件,很快,這家守業公-司就取得了VC的幾百萬美元投資。

  在中關村核-心腸段的融科資訊核-心樓下的“浮士德”咖啡店,王嘯承受了我的采訪。他留著平頭,身著復雜的T恤衫休閑褲,氣質相似IT工程師。這位2000年畢業的北京郵電大學計算機系碩士研討生,是百度最早守業的七團體之一。2010年11月,他分開百度,做了專職的天使投資人,到如今他曾經投了20個項目。他自己可以承受的喪失總額最大限制是2000萬元。

  王嘯的第一個投資項目是2008年興辦的瑪薩·瑪索,一家專賣男裝的B2C網站。這家公-司的開創人張樹略、孫弘與他是2006屆中歐國際商學院EMBA的同窗。孫弘做了十多年的保守服裝運營、張樹略則在互聯網范疇有豐厚經歷。王嘯覺得“這個方向挺好的,自己一同做,我也出一點”。他投了400萬元,是地道的投資人,公-司成立之后基本不過問,目前瑪薩·瑪索已完成第二輪融資。同一年,他還在一家化裝品電子商務網站投了100多萬元,開創人是百度的同事。這家化裝品公-司保持了一年多,最后封閉了。“方向沒錯,工夫點也沒有出太多錯,只能說團隊不太強,假如團隊強一點,估量如今會比擬兇猛。”他的本科同窗興辦生疏人交友的網站,他也投了幾十萬元。“人不夠強,方向還是比擬好的,不同的人做異樣的方向會做出不同的后果。”他總結說:“由于有同窗聯系在外面,還是不太理性。”

  “不過我覺得也一般,天使投資就是一個偏非理性判定的東西。理性判定的話基本沒法投,由于看到的風險永久比看到的機遇大。”

  我所接觸的天使投資人,大多集合于互聯網行業,這絕非偶爾。普遍采用古代企業制度、采取股權鼓勵的互聯網行業成了億萬、千萬乃至百萬富翁的零售市場。這些富翁們向后人(例如美國硅谷的天使投資人)取了經,又將自己的財富投入他們熟習的互聯網。股權清楚的古代企業也為他們的股權投資提供了便當。VC扎堆互聯網,具有少量現金的騰訊、百度等至公-司正停止戰略投資,收買了不少公-司,另有納斯達克、紐交所主板可上市。較為齊備的多級資本市場,利于天使投資人參與并取得高報答。

  “互聯網守業本錢到達歷史新低,帶寬本錢升高了,開源軟件的開展也能增加項目所需的工程師數目,軟件的出賣可以放在電子商店里停止,推行可采用社交平臺與搜尋引擎。這讓身家數百萬元、數千萬元的人也能以大批金錢投資多個初創公-司。”創新工場董事長兼CEO李開復說。

  找靠譜的人

  我聽到過的關于天使投資最奇異的故事,是王遠在深圳講給我聽的—這是他用10萬元做天使投資,在兩年半的工夫里變成8000萬元的故事。

  “800倍啊!”講到鎮靜處,王遠瞪圓了眼睛。

  王遠,曾是騰訊前首席運營官曾李青的助理,在天使投資這條路上,曾李青是他的帶路人。目前,王遠曾經投了4個項目,都賠本,其中兩個已變現。曾李青財大氣粗,估量身家在幾十億元左右,簡直騰訊進去的守業者找到他,他都給錢。占有人私自估量,曾李青曾經投了50多家企業。

  王遠的本錢來自于騰訊期權,這筆錢未幾,因而他投得很慎重。他重復問自己:這個項目有沒有市場?它的核-心合作力在哪里,與這個市場婚配嗎?有沒有方法防止至公-司一旦參與這個市場后該業務立即就慘遭滅頂之災?2008年年底,他投資了網頁游戲公-司“第七小道”,投了10萬元, 占20%的股份。2011年4月,這家公-司被搜狐暢游以1.01億美元的價錢并購。王遠獲利8000萬元(稅前),800倍的報答率。

  王遠是個剖析狂,投資的準繩是投資項目不超越自己的才能范疇,必需有資源幫開創人做事。但他也說:“太慎重了是有害處的。在互聯網,推-翻行業的公-司基本不是能推理進去的,比方,谷歌就相對不是本來的邏輯推理進去的,而是忽然有一個不起眼的機遇,爆收回一個推-翻性的東西,不是一切都要想清楚的。什么都想分明了,就可以錯過這個機遇。”他有自知之明,以前本錢少,只能慎重。如今變現回來了,他就會漸漸擴展投資范疇。

  王遠是個爽快的人,說話像竹筒倒豆子。作為投資者,他進入公-司之后與守業者常是“先有蜜月期,然后有一致”。深化參與公-司的投資人都會面臨這種挑選,不參與的話就是調和社會;一參與,就是針鋒相對。人是理性植物,假如對方臉皮比擬薄的話就隨便損傷自尊心。因而他事先檢查了:“該說的還是得說,但必需有溝通技巧。”

  比王遠的10萬元變成8000萬元更奇異的故事在硅谷屈指可數:谷歌的天使投資人以及現任董事Ram Shriram,1998年投給谷歌約25萬美元,5年之間這筆錢就變為十多億美元,如今高達數十億美元,他自己也成為世界排名第五六百位的富豪。

  這正是天使投資人做這一行最原始的激動—讓自己的財富取得極大的增值。但他們都蘇醒地熟悉到,“高收益”的另一面是“高風險”。

  在某些守業者看來,王遠簡直像一個毀壞狂,對公-司處處挑刺,這里有危機那里有危機的。“我活在業務害怕癥中,反而勝利率比擬高。”王遠說。獨一無二,另一位天使投資人、曾是谷歌總部第103位員工的周哲經常對被投公-司說的一句話是:“好音訊你可以留著,壞音訊必定要通-知我。不是我喜愛,而是我需求壞音訊。”

  在天使投資人的嘴里,我聽到的經常不是“這個公-司估值幾”、“那個公-司盈余幾”;他們喜愛用的詞是“活著”、“半死不活”、“死掉”,隱隱透著悲壯。守業工場制造人麥剛說:“薛蠻子、徐小平、雷軍他們的勝利案例,不能當做一般投資者的案例。他們是十分勝利的人士,名望大,他們能運作的資源遠遠超越絕大少數的天使投資人,包括我。這是馬太效應,他們把資源運作到哪里,哪里的守業家就被抬起來。關于很多想進入天使投資這個行當的人來講,不能光看他們,否則你隨便血本無歸。”

  溫躍宇這幾年投資了7個項目,死掉3個。其中一個是投了一家做手機群發短信的公-司,投了60萬元,由于國度對這個行業打擊得兇猛,做不下去了。守業者還了他30萬元,另外一半打了水漂。他還向一家做電子商務的公-司投了四五十萬元,那是2007年的事,但遭遇了2008年經濟危機,沒能扛過去。“電子商務太燒錢了,天使投資沒法到達那個門檻。”溫躍宇說。當這家電子商務網站死掉的時分,溫的心境還算溫和:“企業就像得癌癥一樣,是漸漸死掉的,有心思預期。假如一下子死掉,一定很憂傷。”

  周哲這四年,投了10個項目,死掉2個,其他的還活著,其中他覺得能繼續活下去的有5個。

  “等死的時分真的很疼愛,你看著錢全沒了,公-司也沒了。這些守業的人更快樂,他們布滿熱情,想做一些事,但沒有做進去。”

  “實際下去講,我能承受這個風險,但認真的這個東西不見了的時分,你才曉得痛。就似乎女人生小孩,他人跟你說疼得不得了,覺得不大,只需等你生的時分才曉失掉底有多疼。這是做天使投 資必需求承受的,你必需經歷過,熬過去才行。”

  周哲,1976年生人。他小時分去了香港,事先去了美國。從斯坦福大學碩士畢業之后去谷歌任務。2006年,被谷歌總部派至谷歌中國做工程師的培訓。事先做了專職天使投資人—他的財富,局部來自于谷歌的股權收益,可投資的閑錢有幾千萬元。他面皮白凈,頭發微卷,說話從容不迫。

  “假如我不做天使投資我能做什么呢?寫代碼?我曾經寫了八年。去至公-司?我覺得這輩子很難了。在我才能范疇內,我能做的未幾。”

  他的第一筆天使投資,是給郭去疾的蘭亭集勢投了20萬美元,目前蘭亭集勢的估值為幾億美元,他的這局部股權的估值約為幾百萬美元。事先是2007年底,他在谷歌中國任務,郭去疾時任谷歌首席戰略官,尚未離任去全力做蘭亭集勢。他曉得周哲有一些閑錢,就帶著周哲和蘭亭集勢的散伙人聊了聊。周哲是做技術的人,對金融等很多東西并不了解,關于蘭亭集勢的很多細節他沒有看,就憑著“第一,這團體不會騙我;第二,這些人是做實事的人”這兩點投了20萬美元。

  “肯定一團體是不是騙子不是那么隨便的,但不少項目我基天性說不靠譜。有些人發貿易方案書過去,第一句話就是說我是下一個百度、下一個騰訊。說假話,這太不實踐了。假如掃尾是這樣,我對它的印象就不太好。我喜愛真實的人,不要和我說你是下一個百度。”

  誰的錢都不是從公開掉下去的。天使投資人看似激動的投資,是基于深層次的考慮:多年貿易經歷讓其對人與項目能疾速做出直覺上的判定。作為一項高風險的投資,升高風險的方法,復雜一點說,就是尋覓靠譜的人做靠譜的事。

  王嘯和第一次接觸的守業者,聊上兩個小時心里大約就有底了。在他眼里,作為集體的天使投資人沒法像VC一樣,在項目上破費太多力氣研討,次要是掌握小氣向和對人的判定。守業者各方面的素質都必需歸入思索范疇,包括性情、施行力、品德等。王嘯曾和一位守業者打交道,對方對價錢很遲鈍,期望王嘯多投點錢,少持一點股。王嘯看好這個項目,所以耐煩腸向對方講了一下午道理—但最后他還是做了一些退讓才搞定了。“這個東西很有出路,但是我覺得那人有些過于重視錢方面的東西,相對合計一點。這樣的話可以不太利于做臨時的嚴重決議,隨便吃虧。”但他覺得這位開創獸性情帶來的風險還在自己能承受的范疇內。

  天使投資人、上海3131電子商務創新同盟主席楊振宇,他的另一身份是《西方企業家》雜志出版人。1993年靠著自己任務積聚下去的30萬元,又找親戚借了30萬元,楊在南京與人興辦了一家生物技術公-司,做醫學診斷試劑。這家公-司如今還在,楊振宇保存著股份。但他從1996年就抽身進去,“生物醫藥的水太深了”。1997年,他進入互聯網行業,但是遇上了第一次泡沫幻滅,沒有勝利。他轉身做《西方企業家》雜志出版人,在2004年開端新的互聯網投資。“我們是自己守業起來的,到必定階段之后,就有點做不動了,看到比我年老的人,有熱情、有想法、有才能,而我們也有點錢、有點人脈、有點影響力,還有點眼光,就開端幫他們。”

  “我對生活的請求不高,我不泡吧,也不買很多豪華的東西,可以有波動的生活就可以了。只需項目好,我就情愿嘗試。”

  他偏好的守業者,大約30歲到35歲,比二十幾歲的人有經歷,又懂得愛惜機遇。太年老的人,工夫大把,不夠愛惜機遇。若是年齡更大一些呢,精神又不夠充沛。“人是最主要的,方向是錯的也沒聯系,可以改。人不行的話,再好的東西也會做砸。要盡量尋覓知根知底的人。我們會看他過去的任務經歷,了解他們的人品。”他最看重人品,然后是施行力。

  “好的想法可以一千團體有,但真正做的人可以只需10%,可以把這個事情做好的人又是百里挑一。”

  2004年,他投資了一家做電子雜志的“悅讀網”,兩頭開創人熬不下去了,撂挑子去了另外的公-司。2009年,這個網站被浩大收買,楊振宇仍保存了一點股份。“方向是準的,就是切入工夫早了一點。如今閱讀方式曾經開端變化了。”

  這個案例對楊振宇來說,“關鍵是簽的協議不夠嚴厲,沒有綁定開創人。你走可以,但我有權收買你的股權”。

  “我要是收回了股權的話,在我手上相對不會做成這樣子,也不必定會讓浩大收買。”

  天使投資人和開創人簽的合同一般是很復雜的,細則未幾。你投100萬元,簽下合同,先打20萬元過去,股權變卦之后,再打80萬元過去,就可以了。買賣相當復雜,有些人沒有律師,頂多找做律師的冤家問問。加上天使投資人一般是小股東,這意味著,一旦發作守業者不擔任、不規范、不品德的行為,“天使”們基本沒有任何盤旋余地。

  溫躍宇說:“天使投資的風險很大,一方面項目可以會失利,另一方面晚期守業團隊很隨便把你甩開。我這個公-司才20人,你投了100萬,我覺得你沒幫我什么忙,天天還煩我,把我弄火了,我再注冊一個公-司轉移掉。100萬,你告起來不劃算。不像VC,有特地的法務部分處置這種事。”

  姜樹梅投資的網絡游戲中國城(China Town)Demo版進去之后,若需完成局部功用,需求再投入二三百萬元。姜樹梅在北京閉會的時分,熟悉了一名日籍華人,對方對這個項目發生了愛好,提出協作,要控股。姜樹梅應允了,把小徐叫到北京來簽合同。協作定下去之后,姜樹梅再沒有管當時續的事情。過了一段工夫,這位日籍華人找姜樹梅告狀,說小徐不干活;小徐也說,假如和他協作,我就不干。

  姜樹梅這才發覺,這個日籍華人和小徐他們協作后,幾團體一同背著她做了不少小舉措,想把原先的公-司弄成空殼。她把小徐叫來訊問,小徐供認了,還跟她告日籍華人的狀:“這人特地不好,容許了我的股份也不兌現。”姜樹梅氣得一早晨沒睡覺,這事對她損傷很大,她對小徐說:“這點錢不算錢,我投的是一種感情。”

  “我了解他們,這幫小孩急著尋覓出路,他們年老,有奶就是娘。”

  小徐事先說:“姜姐,只需我活著,錢我會還你的。”姜樹梅諒解了他:“我覺得可以了,他也沒有錢還,只需這個公-司沒倒,繼續做下去就行了。”

  姜樹梅如今參與守業的論壇,很多年老守業者找她。她說,不惡意義,28歲以下的守業者我不思索。“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不是你學歷高就不惑的。中國的天使投資人,最大的風險不在市場風險,也不在技術上,而是品德。其間我接觸過很多28歲以下的年老人,他們融錢的那一天都沒想分明把他人的錢虧光了該怎么辦?他們只想愉快一把。我問他們,你拿什么報答?他們答復不進去。不論是三年、五年,還是十年,他們沒無數。”

  “我不看項目,先看人,看人有無定力或許義務感。我投錢,風險都讓我擔著,哪怕失利,也要讓我心里愉快才行。”

  “超級天使”呈現

  品德題目也讓青陽天使投資基金開創散伙人蘇禹烈在一個送餐的項目上栽過跟頭。

  項目方拿了錢,卻私用了一局部,事先蘇禹烈把這筆錢追了回來,依照國度容許的最高利率給他算的本錢。“假如你現在找我借錢,你自己家里用,那我就不會借給你。我是做投資的,不是慈悲機構,不是銀行,也不是你的親戚冤家。”

  這給了他一個經驗:“不是圈里的人我們投的可以性不大。假如是生疏人,也談判,但談判得很慢,由于相互不熟悉、不了解。”

  這位衣著T恤短褲、踩著一雙人字拖就進去見人的單眼皮男生,是我見過的最年老的天使投資人,年僅26歲。他興辦的青陽基金,專做餐飲、消耗類型的投資。周哲向蘇禹烈的青陽天使投資基金投了百萬元級別的資金,成為該基金的LP(無限散伙人)。他對蘇禹烈的評價是,“年歲悄悄的,挺真實”。有些人會把項目說得很大,蘇禹烈固然也談判未來,但次要說目前做了什么,他的規劃很好,細節也很清楚。“對運營一個餐廳、一個酒吧,怎么裝修、用什么酒、裝修要幾錢、效勞員要幾錢、怎么培訓效勞員,他都寫得很分明。”

  蘇禹烈做的事和人們熟知的互聯網天使投資案例完整相同,不是高風險高報答,而是低風險,報答相對也低。“我期望他能實真實在地把說的事情都做進去,這就很好了。假如能做失掉的話,基本上都能賺點錢。我估量是兩倍的報答,頂多三倍。”周哲說。

  蘇禹烈從小不斷練柳琴,想去英國皇家音樂學院讀研討生。但是按那個學校的規則,本科非音樂專業的,必需從本科讀起。他算了算,自己要念六年書,家里基本承當不起這200多萬元的學費。“假如我有一天成了這個學校的投資人或校董,我必定要把這條規則改掉,我還會去那里讀書的。”

  他在北大讀到大四的時分休了學,在公開室里開了家公-司,專做文明交流,實踐就是帶本國人來中國體驗書法、捏泥人、打太極、抖空竹等中國文明。從2006年年底開端,做了一年,最后以失利告終。兩頭他找了不少美國相似的文明交流核-心,發了四五百封郵件聯系對方,有十來團體回了信。于是,他背上吉他和背包,拎著箱子一團體去了美國,坐上公共汽車繞著美國逛了一圈,花了23天,行駛了兩萬多公里,一早晨的旅館都沒住過,全睡在車上—這車還只能坐著睡,不能躺著睡。他的第一站,是從舊金山到杜克大學的所在地達勒姆,路途近5000公里,坐了82個小時的車,“下車就間接癱了”。

  在做這個公-司的進程中,他最大的播種是熟悉了Jason,他眼里“最值得信任的協作同伴”—一位離開中國任務的美國人。

  守業失利之后,蘇禹烈在鼎鑫國際資本做了一段工夫初級項目經理,擔任餐飲類項手段投資,“停業之后我還當了半年的效勞員,所以餐廳里每個細節我都很分明,而大少數投資人是海歸,高學歷、高工資、西裝革履、滿口英文,誰能彎得下腰當個效勞員?但是,這個東西,你不學怎么能懂呢?”

  2009年6月,他和他的冤家們組建了青陽基金,總共5團體,除了蘇禹烈、Jason以外,還有蘇的高中同窗、在香港處置投資業的北大同窗、在沙特阿拉伯挖石油的清華的冤家。他們總共湊了100萬,蘇禹烈向家里借了30萬元—這是家里最后的積存。2009年,蘇禹烈投了第一個天使投資項目,三里屯的一家名叫Apothecary的酒吧,停業第二周就到達盈虧均衡,如今天天流水2.5萬元,純成本就有1萬多元。

  青陽基金剛開真個時分,沒有任何方向,蘇禹烈只曉得自己想要做點事,做什么怎么做跟誰做做成什么樣基本就不曉得。“不是一切的事一開端就有清楚方向,我們就像在大海里行船,有狂風雨,有巨浪,不曉得海洋在哪里,沒有光,也沒人幫你。你朝著一個方憧憬前走,可以離海洋越來越近,也可以離海洋越來越遠。但我深信,它即便離這邊的海洋越來越遠,也早晚會離那邊的海洋越來越近。”事先,他的散伙人不停地換,走了一個又一個—那是一段難熬的光陰。

  蘇禹烈說:“我不置信,任何人的勝利是純理性的,必定都有很多肉體層面的東西在前面撐著。我們這條路走起來很難,真是咬牙扛著。我都想過賣屋子。Jason在通州有一套小屋子,說真實不行就賣房,我說真實不行我就跟我爸媽磋商磋商,把家里的房給抵押進來。幸虧,關鍵時分有人伸手幫助。”

  天使投資的高風險,單個的天使投資人很難應對。由于每團體的特長不同,數位天使投資人結合起來,單獨對一家公-司投資并分擔風險是罕見的。有些人組成了疏松的天使投資俱樂部,一個月自己在咖啡店里聚會一次,相互交流一下情報。

  這種構造疏松的俱樂部往專業化的方向開展,下一步就是召募資金做基金。天使機構化、基金化的趨向在美國特地分明,李開復撰文寫道:“很多有錢人看到投晚期的機遇比以前好,報答也高,但是自己又沒有這方面的才能和學問,就找這些出名天使,請他們治理自己的資金。這些天使也樂于有更多的資金,所以在短短的一兩年內,硅谷的天使基金就像是雨后春筍一般地冒了進去。”這些天使機構、天使基金被稱作“超級天使”。

  蘇禹烈的青陽基金就曾經幾有點超級天使的意義了。

  一些身在互聯網的天使投資人曾經向我羅列了他們看好卻沒法做的行業,比方,干凈動力、生化、生物制藥等—由于本身專業的局限性,他們還不能隨便涉足,但這些行業都對社會有宏大價值。

  劉曼紅說:“互聯網發起速度快、開展快,天使投資人能疾速收回資金。保守制造業,則需求買地買裝備,失掉報答的工夫長。另外,互聯網最開真個投入本錢低,制造業的發起資金則很大,有幾個天使投資人能投制造業?不過,若干個天使投資者作為一個組織,一團體三五十萬元,也可以投。投制造業的時期還沒到,未來會有俱樂部式的天使投資。”

  “鼠標+水泥是未來的方向!”守業工場的開創人麥剛下結論說。

  這位扎著馬尾,說話語氣激烈,常以感慨號開頭的男人,與投資界淵源頗深。1996年,從中國群眾大學畢業后,麥剛進入深圳高速公路股份無限公-司,參與到國企香港上市的運作中;事先隨著深高速成為深創投的大股東,他經歷了中國最早一批創投機構的降生,為其事先的天使投資生活打下了鋪墊;分開深圳后,他和他人一同興辦了上海浦東科創公-司,是上海最晚期的創投公-司,也是首批成為上海政府拜托的守業投資治理機構之一;2000年他又到香港擔任深圳國際(香港)控股的投資與業務拓展總經理。之后他到美國UCLA(加利福尼亞大學洛杉磯分校)留學。

  2003年,麥剛回國興辦SNS網站“億友”,2005年,億友被一家法國公-司以2000萬美元的價錢收買。同年,他和Draper家族第三代傳人Tim Draper單獨興辦“守業工場”。Tim Draper,也是麥剛興辦“億友”時的天使投資人。守業工場累計投資了30多個項目,并取得30多家VC的后續投資。守業工場每個項目投入的錢大約在50萬?500萬元群眾幣之間,具有股權范疇大少數在10%?30%。

  麥剛不斷偏好互聯網與保守行業對接的項目。在這個天使投資人“抱團取暖的小圈子”里,麥剛正在和他的冤家聯手投資需求更大資金的高科技產業。“天使投資是十分專業,風險很大的小圈子。如今很多人并沒有充沛熟悉到協作的主要性。”他不斷想找到更多其他行業的天使投資人參與守業工場,停止跨行業的投資。

  麥剛和另一位天使投資人王曉崗,投了天津一家做汽車發起機配件的公-司,公-司開創人是王曉崗的同窗。由于運營理念的不契合,開創人與股東之間呈現沖突。王曉崗幫同窗做MBO(治理層收買),本來他投錢的限制是600萬元,但這次投了800萬元。“不加錢的話,這事就做不成了,這是為了協助他完成這個幻想。”在做MBO的時分,王曉崗發覺“國際經常以為,我是大股東,我說了算。從國外的角度來看,就算你是大股東,你起的也是輔佐作用,開創人依然是開創人,主導公-司的權利仍在他手上。但是在國際,包括浙江的投資人,一旦投了就是投資人說了算”。

  麥剛的另一位冤家鄧朝輝,是湖南一家房地產公-司的董事長,2000年左右也興辦過互聯網公-司,由于貿易方式、團隊不幼稚,失利了。他和麥剛一同做了一家新資料公-司的天使投資人。這家公-司的開創人從20世紀80年代起就做公營電子廠的廠長,90年代開端在深圳守業。他做使用于小家電、取暖裝備上的電子陶瓷,公-司最后的發起資金局部由鄧朝輝和麥剛提供,鄧投了300多萬元,麥投了100多萬元。事先,鄧追加投資至700多萬元,間接變成了核-心團隊成員。

  目前,公-司搬至湖南常德,曾經批量消費,為美的、格蘭仕等廠家提供核-心元器件,請求了3項專利,往年出賣額有幾百萬元。公-司若開足馬力消費的話能到達五六千萬元一年的出賣額。如今,公-司的次要瓶頸是資金和產能,他們正主動引進VC。

  “產業項目不像互聯網或軟件,不是輕資產,沒有大的投資是沒法做的。”鄧朝輝說。

  麥剛、鄧朝輝對這家公-司的開創人比擬了解,對他原先所在的企業也熟知;他們還破費了一年的工夫來考察,事先這公-司作為常德市的招商引資項目,政府給了一塊土地,增加了投入本錢。鄧朝輝說:“高科技、高生長的行業,才是一個國度開展的原動力。靠著房地產和保守的加工產業,是不能持久的。房地產的黃金工夫曾經過去了,它早已變成資本游戲,沒有國度支撐、融資渠道,是玩不下去的。從機遇來講,新動力、新資料等新興產業會有越來越多的機遇,這是經濟轉型的必定。從我團體的角度來講,資金該當向高技術行業傾斜,協助他人興辦一些優良的上市公-司。”“我不能說宏大 的公-司,只說是優良的公-司,這是我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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